记:但后来你成了著名的小说家。
邱:诗歌写得少,但没有停止,我对当代汉语诗歌的写作,随时都在关注。今天的确是一个能够写出好诗的年代,因为参照系非常丰富,从古到今,从中到外,那些开放的诗歌体系,你都可以学习,也都可以激发自己的状态。
写诗、读诗,能够保持对语言的敏感。诗歌是语言中的黄金。诗的特殊性在于浓缩,浓缩到了无法稀释的就是诗。我收藏了两千多部汉语诗集和翻译诗集,装满了3个书柜。我总是在早晨起床后和晚上睡觉前读诗,以保持我对语言的警觉。我希望我的小说有诗歌语言的精微、锋利、雄浑和穿透力。诗歌和小说的关系是这样的:伟大的诗篇和伟大的小说,只要都是足够好,最终会在一个高点上相遇。
记:为什么会写《闪电》这样一册诗集?
邱:2016年1月,老友蒋一谈给我打电话,邀请我参加一套“截句”诗丛。这几年我一直在写短诗集《汉简:一二三四》,计划一共写1234行,每首诗是1到4行,最短1行,最长4行。每首诗都有题目,分三辑:“风”“禅”“露”。“风”是国风,是时下社会事件和新闻事件的诗歌截取;“禅”是生活禅诗;“露”关涉到爱的主题。蒋一谈根据李小龙的截拳道悟到诗也可以写成“截句”,这是他的首创,我特别佩服。
记:诗歌写作对你意味着什么?
邱:这是我保持语言鲜活度的唯一手段。1992年我大学毕业来到北京工作,感到日常现实对我诗歌表达的巨大压力,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写诗,就写得少了。但我从未间断写诗,只是写得少了,最少的一年写了两首。后来我对小说写作投入精力更多,把握更大些。
“我梦见黄金在天上舞蹈”,这句诗,我拿来作为我写诗的座右铭,表达我追求自我超越和冶炼语言黄金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