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我才知道,那些日子“邮幺爸”在乡里多方打听,知晓了些高考的结果,全乡无一人录取。他为了不让我灰心,就在乡里帮我打听有什么好的工作没?后来有一天,他听说当兵是条出路,便主动找乡领导为我说情:由于他的帮助,乡上武装部同意我去应征入伍。那天下午,“邮幺爸”高兴地跑来告诉我这一消息,并鼓励我去,在部队考军校,前途更好。得知这一消息后,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当兵这条路。
在离家去东北军营的那天,“邮幺爸”拉着我的手说,儿行千里母担忧,在外多写信回来,我会及时转递给你爸妈。
这一别,就是二十多年,我给家里父母写了300多封信,因为父母文化水平低,每封信都是“邮幺爸”亲自带回家,念给我爸妈听,然后又将爸妈想对我说的话,写下来邮给我。直到我转业回到家乡,才了解了这一切,特别感动。
后来,“邮幺爸”退休了,本可在家安度晚年,但他仍然每天骑着邮车,背着邮包往镇上去,邮包里信件没有了,每天却带着他那本邮寄工作本。听人说,那上边他把杨家沟乡上万户人家的地址、住户姓名记得很详细。
随着车子越走越远,“邮幺爸”的身影在我眼前越来越大了,我仿佛看见他像过去一样,踩着平平常常的步子,一路慢慢地走着,并低声细语:杨坚,你平凡得很!你过去做的邮政活,只要别人肯做,谁都做得到。汽车声似乎通了灵性,不停地重复回应着:“邮幺爸”安好!“邮幺爸”安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