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文建 /文
腊肉是过年时必不可少的,每一家人或多或少都会做些腊肉,这可是人们对年的期盼,川西人家更是如此。
以前我们家一半是茅草房子,一半是小青瓦房,中间是一个一米宽的长条形天井,虽然窄,还是能透进一片冬季的阳光。肉在缸里腌入味后拿出来,在天井里拉一根长铁丝,肉就挂在铁丝上让水汽慢慢晾干。成都的冬天阳光少,多半都是阴天,腊肉也很难得晾得干,有时才到下午天就起雾了,母亲喊一声,把肉收了,我们七手八脚赶紧把肉挂在屋檐下。
左邻右舍也有人家把肉晾在屋前的坝子里,颇有几分张扬。支起两个用竹子扎成的三脚架,中间搭一根竹竿,平时是用来晾衣服的,这时也派上了用场。一排腊肉挂在上头,十分打眼,过上过下的人看了都会羡慕地说一声:这家的腊肉做得多,好巴适,主人听了心里就乐滋滋的。
天天看着铁丝上挂的那一排肉,惹得心里痒痒的,经常会用手去捏捏,伸鼻子闻闻。肉的水汽晾得差不多了,就挂在灶门前,一天三顿烧火做饭都有烟子熏着,十天半月后,腊肉的香味就满屋乱窜,整得人心上心下,没有吃到肉,吸吸带肉香的空气心里也舒服。母亲也不是那么严,看我们几个馋得慌了,拿起菜刀在灶门前割一块熏得黑乎乎的腊肉洗干净,切了炒蒜苗,那个香,简直要把舌头都吞了下去,这也算是对过年的一个预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