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运生：府河之夏

府河之上也情切切，一清秀男孩儿与一女孩儿围着府河，从东风大桥到武成门大桥，我看见他们都走了两圈了。女孩儿说：“我得回家了。”

男孩儿就说：“你走，我看着你走。”

女孩儿就咂吧咂吧嘴，送一个吻过来，然后，从桥头走向武成大街。那“嘎、嘎、嘎”的脚步声也随之远去。

见我总回头看人家，妻说：“你老看人家干啥？”

我说：“她应该回头看看这孩子，你没看他望眼欲穿的样子！”

妻就对儿子说：“你看你爸，就像一个筐，又想把人家装进他的小说。”

可是，不管这男孩儿如何翘首西望，等那女孩儿在拐角处消失，也没有回回头看这男孩儿一眼。

这是多么吝啬的一个人哪！于是，笑自己，也感慨水边那个孩子，突然想起那首山西民歌《圪梁梁》：你在你的那个圪梁梁上/哥哥我在那沟/看中了哥哥/妹子你就招一招手……

河边儿发广告的孩子像是暑期勤工俭学的学生，见儿子走过接过传单，又让他留下联系电话，妻就拉拉他的衣袖，说他傻。儿子说：“我也发过广告，不留下联系方式，他们就没有报酬，哪有那么多坏人！”

桥上还有兜售小商品的商贩：“两元了，统统两元了，两元钱，你买不了吃亏，也买不了上当，拿回家的就是个实惠……”

我则在一个背双肩包的小丫头儿那里，十块钱买了四双袜子。

妻说：“你穿？”

“我穿。”

我穿了一个夏天，还都好好的。

其实，我就想，能穿就穿，不能穿就不穿。自己不抽烟，不也一次买过一把打火机吗？不是贪便宜，而是感动于府河边那独臂老人的坚韧与尊严。

席运生(成华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