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下午，枣子巷都会摆出一个卤菜摊儿，挂一个“李家老卤”的牌子，总会有几个人围在那里买卤菜。我以前下班开车回家的路线，都是从这个巷子穿过，如果下班准时，就可以看到这个卤菜摊儿，但是一直没有下决心去买他们的东西，因为枣子巷尽头有一家我常去的卤菜摊儿，是两个雅安来的年轻夫妇在经营，味道很安逸，几年下来已经吃成了熟人，要是换了摊摊儿，我就要考虑以后咋个面对雅安的这两口子。另外，我这个人对吃东西其实是没有学术功底的，一般就三个标准：卫生、便宜、好吃。这种街边摊摊儿，便宜是肯定没问题的，主要是看它的卫生和味道。要解决这个问题也简单，你就观察它的顾客是不是回头客——如果味道糟糕，甚至吃了就拉肚子，人家是绝不可能再跑回来买第二次的。但是这个观察也不能太明显，搞不好把老板得罪了。

有一天夫人出差，家里没人做晚饭，下班回家的路上，开始打算到“酸菜鱼米线”去解决问题。但是这天我就起了个心，觉得一碗滚烫的酸辣米线是不错，但要是再配上几片滋味妥帖的卤菜，那这个晚饭吃起来肯定就更圆满了。这念头一来，腮帮子就不自觉地一紧，嘴巴里面已经是充盈的唾液。路过李家老卤，我把车停到街对面，然后装成没事干的闲人溜达过去，还没走拢，就闻到一大股香味。我跟一个正打算买卤菜的老头搭讪：味道确实不错。老头点头：就是，香得很。另外一个女的回头看我：这儿都是老买主了，他们的猪舌头儿安逸得很。我就放下心来：买得！轮到我的时候，就买了一根猪舌，卖卤菜的大姐薄薄地切了装进食品袋，手脚麻利地扔一小袋辣椒面在里面，递给我：14块钱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