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洪双(双流区)
离别家乡,在西藏髙原,守过疆;在林海雪原,伐过木。几十年四处飘荡,在外说话时还是一口家乡的音,朋友劝说,改了吧,你这难听的乡音!
让我改掉乡音,忘记故乡,我想难。不论我走得多远,飞得再髙,我也离不开生我养我的故乡。
每次回家,汽车驶入家乡的乡村公路,远远地就看见宝林场镇边那棵百多年的老黄桷树,枝丫在微风中髙髙飘扬,好像在对我说“欢迎!欢迎!”
这株老黄桷树,虽然老得只剩下躯干和几处腋芽,可人们依旧对它有种依恋的感觉,毎毎赶场,老远看见它,心里就踏实许多。无论雨水丰沛,还是连年久旱,老树都保持着一种向上的姿态,给人以希望,让人们也有了从容淡定,不浮不躁的心境。
逐渐进入中年,我对故乡的回忆突然就占了大部分的心思,而毎一次忆及,首先进入思绪的总是那棵老黄桷树。这是为什么呢?
后来我读到了一篇名为《树诔》的散文,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。作者写他在一次回家探亲时,发现村口一棵老绒花树被人砍了,突然就生出一种莫名的忧伤,觉得砍掉的不仅是一棵生物意义上的树,而是砍断了故乡记忆的链条,砍掉的更是故乡的象征。他感慨地说,就像一个连着他根脉的亲人失去了,故乡的梦也就残损了,故乡也就不成为其故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