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的眼里,故乡不仅是生养休憩之地,还关乎心灵,是人的精神家园。
故乡无言,但故乡的意义、故乡的伦理对我们的人格形成和人生走向,产生了绵长而深刻的影响。
以前种庄稼,我偷懒不不去,嫌天不下雨。母亲用家训教导我说:“下不下雨,是老天的事,撒不撒种,是人的事。命运如何?在天;尽不尽本分,在人。只要人尽了本分,不管结局如何,问心无愧就行了。常说的天地良心,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母亲的话很淳朴,后来的事实让我知道,这种“本分之说”的确有它的动人之处。干旱之时,如果不下种子,即便有后来的漫天甘霖,也不会长出庄稼来的;一如绝望中如果不心存希望,也就只剩下了虚妄。
回望种种,故乡的伟大正在于它的土壤上,不仅生长出足可以让人活命的黄豆、玉米和红苕,而且供奉出了足以抗拒外界诱惑而不迷失自我的大地道德。
每年春节,我都要回家和亲友们一起,用家乡话唠家常,他们的乡音中有最淳朴的道理。这个世界虽然已经全球化了,但开放的前提,恰恰是对心灵圣地的坚守与回归。四海弦歌息止时,游子心中会油然升起一声深情的呼唤:乡音不改,故乡永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