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都街巷记趣 花牌坊的流年碎影

一碗木槿肉片汤

花牌坊街上有个南薰巷，是因为巷子里有个南薰中学。学校和巷子都是以早前的出资人南薰先生的字命名的，后来改成成都市23中学，现在又改成某职业学校。当年我哥和表哥都曾在这里就读。据说，我出生那天下午，我哥正在上课。我的一个女襄女襄跑到教室门口大呼小叫：从晞从晞，快回家，你妈生妹妹喽! 全班哗然。我哥却是一派茫然：生妹妹了？他有所不知，要强的妈妈总是以宽大的服饰掩盖日益隆起的腹部，每日起早贪黑上班做家务，在学校还带学生打球，谁都没看出她是个孕妇。

南薰中学的左侧是一个颇有规模的苗圃。外墙是竹竿编的竹篱笆，一排密匝匝的木槿长得很茂盛。花开时，白的黄的紫的，煞是好看。花开季节，但逢家里来客，妈妈就会买来肉，嘱咐：燕子，想不想吃川汤肉片？一听，上级意图立刻融会贯通，落实于行动。噢，那我去摘木槿花了？随即跑得飞快！妈妈当年用木槿花做出的肉片汤， 真香啊，在心里香到如今，几十年过去了，味也不散。

小时候，我总是跟着比我大十多岁的哥哥们玩。后来哥哥们到外省上大学去了，把还是小学生的我交给表哥关照。那时最喜欢跟表哥去花牌坊街后边的杨家碾游泳，打着赤脚，有时一天去三趟，晒得像炭花。有一次大家都上岸了，我却还赖在水里往深处去，突然没了力气，脚够不着底，慌乱中表哥把我救起来，我心有余悸，感激不尽。表哥吹拉弹唱、做家具装收音机修电视什么的都会，似乎无所不能，在我眼里是个全才。后来他果然成就斐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