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川蜀之文化记号：地下的眼睛天上的石

天上的石头飞下来

玉成“九天开出一成都，万户千家入画图”

《风俗记》引蜀人语曰：“成都市之西，有石笋焉，天地之堆，以镇海眼。”海眼之说，既可意会出眼睛的记忆，也同时关联出石头的事象。或许，关于蜀地川人，石头和眼睛一样，是不可小觑的文化记号。裴铏有诗云：“文翁石室有仪形，庠序千秋播德馨。”文翁筑“石室”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？数年前路过石室，冥冥中等待那一刻相遇的疑问就一直萦绕在心头了，但时至今日对于砌石成室的神秘气质依然无解。《华阳国志》云：“有蜀侯蚕丛，其目纵，始称王。死，作石棺石椁，国人从之，故俗以石棺椁为纵目人冢也”，或许这纵目冢石之源可以引发我们对于石头更多的联想。

  燃爆竹 

《太平御览》卷八引刘义庆《集林》曰“有人寻河源，见妇人浣纱，问之，答曰：‘此天河也。’乃与一石而归。至蜀问严君平，君平曰：‘此织女支机石也。’”虽有考古学家否认了这类说法，但蜀地先民祀神祭祖而立的大石遗迹，究竟还是沾染上了天石的神性和仙气。且不说《荆楚岁时记》张骞得陨石、东方辨支矶的轶闻，如杜光庭《道教灵验记》海客携石天津，君平卜肆成都的故事，以及君平胡同严仙井、仁厚街西支矶石的传说，已经为天石之来不断“征信”。岷峨之崔嵬、褒斜之崚嶒，于子昂之前后不见、岑参之支机问津，李白之蜀道天梯、杜甫之剑阁夔门，三苏之出越蜀域、陆游之勒马西川，更是反复渲染。李白所歌“剑壁门高五千尺，石为楼阁九天开。九天开出一成都，万户千家入画图”，从另一个角度书写了九天石城的隐喻。李商隐所咏“海客乘槎上紫氛，星娥罢织一相闻。只应不惮牵牛妒，聊用支矶石赠君”，则有意还原了天海相通一支机的神话。曹学佺所叹：“一片支机石，传来牛女津。客槎何处所？卜肆已生尘。较似昆池古，长从汉月新。每逢秋夕里，吟眺信相亲”，却反宋之问其意，将一片赏爱付与古色生香又日新月异的天石之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