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爸爸长年在家养病，总是躺在床上，不停地咳嗽。杨同学是家里的老四，大哥下乡很少回来，三姐和她还小，家务事全靠二姐帮着母亲做。杨二姐性格温和，成绩好，又会画画，她用碳素铅笔画临摹并放大连环画里的人物，很传神。但后来父亲去世，杨二姐为了减轻家里负担，初中没上完，就辍学去工厂顶班了。我还记得，杨同学父亲去世那天，她的邻居赶到学校找到她说话，当时正上体育课，她满脸是泪地往家里跑。

那时多数同学的家境都不好，穿打补丁的衣裤，背家长用布缝制的书包很常见，我家能买帆布书包，算是不错的了。物资也匮乏，城隍庙街上有一家较大的国营菜店，就在学校旁边，平时也没多少菜卖。有一天消息传来，菜店进了一批新鲜白菜，好多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都跑去买了，教研室和课堂的一些办公桌和课桌下都放着一棵白菜。

毕业多年后，我和一个同学回到城隍庙街，学校已拆旧房盖新楼房。孙老师、杨同学的家早就拆迁，人不知搬到哪里了。关于城隍庙的含义，后来才搞明白，城隍为冥界的地方官，是产生于古代祭祀而经道教演绎的地方守护神。当年我们在城隍庙街留下过多少足迹，却从没想过去了解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