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月:“叔叔阿姨”进课堂 电大圆我“大学梦”
较之正规大学,电大是“进去容易出来难”。所谓“易”,只是考题相对简单,录取线更低一点;所谓“难”,乃因课程设置,以及期末考试的严格,却完全不亚于正规大学,真要过这一关并不容易。公司鼓励员工报考,并为考取者学习提供便利,专门委派公司职工夜校的老师指导报考员工复习。即便这样,全公司当年28人参考,也仅有14人被录取,上线比例恰好百分之五十!复习的辛劳,考试的汗滴,终于换得了电大的录取通知,虽是一纸薄扉,寥寥数字,掂在手里却重若千钧!感谢诞生于改革开放之年的电大,使我这个普通的营业员得以带薪接受高等教育,圆了自己的“大学梦”,且受益终身。
电大初创之时,几乎没有专职教师,硬件设备基本就是收音机,连电视机都少见。因而主要都是通过电台广播收听中央电大聘请的高校教师授课;更没有校园与教室,大多是借用中小学的教室开办教学班。我所在教学班最初租用的课堂,便是一环路畔紧邻九眼桥北端的莲花池小学。教室须待小学生放学之后使用,因此教学班大多时间安排我们下午在家收听电台授课,晚上才到校集中,由教学班聘请的老师进行辅导学习。一班牛高马大的“叔叔阿姨”挤坐在小学生的课桌前,啃着厚重的大学书本,颇有几分喜剧,亦有几丝苦涩。这就是当时电大学生之常态。
三载春秋 感念一生
我们的课堂毗邻川大。刚开学那几天,每在桥北遥看桥南,见四川大学建筑巍然,想入校新生意气风发,总不免有些许失落——虽同为学子,其相距又岂止桥南桥北!后转而思之,在考大学如同“千军万马过独木桥”的当下,能以另一种形式“渡达彼岸”,何尝不是一种幸运?于是释然。
由于是在职半脱产学习,我通常是上午上班,下午、晚间上课,在员工和学生之间转换身份。学校位于城东,单位坐落城西,居家城中,距校也不近,但凡有课,无论寒暑雨晴,骑车远行,准时到校。一次牙疾发作,剧痛难忍。我利用午休时间到医院治疗,晚上肿着半边脸仍到校听课,那份刻苦连自己都很感动。“九眼桥边夜行人,莲花池里苦作舟。”这就是当时电大学习生活的真实写照。
电大首届中文专业属大学专科学历。按教学大纲,三年时间必须系统地学完中国现代汉语、中国古代汉语、中国古代文学、中国现代文学、世界现代文学、美学、哲学、中国古代史、中国近代史、世界通史、中共党史、新闻写作和逻辑学等数十门课程,那厚厚的教科书摞在一起,几如“等身”。莘莘学子,三载春秋。我深知机会来之不易,为尽可能多地汲取知识养料,虽不敢自诩“悬梁刺股”“囊萤映雪”,但时拒春晓于牗外,常绝夏凉于园中;白日工作,夜晚攻书;冷暖自知,甘苦自乐,却也是实情。寒暑两季,六回期考,俨若六道关口。每临期末考试,或蜗居斗室做题,或踱步楼廊背课,或埋首公园读书,或相约同学交流……格外珍惜单位给予的那几天全脱产复习时间。考试“挂科”而补考一次不过即遭淘汰的严苛规定,连监考老师也不禁感叹“电大生的文凭挂得太高”。为了摘下这“挂得太高”的大学文凭,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。时时把“业精于勤,荒于嬉”的古训奉为座右铭警醒自己。有耕耘,便有收获。1985年金秋,一本盖着校长大印的毕业证书递到手上,就此宣告我三年电大学业顺利完成。从一纸“录取通知书”到一本毕业证书,其间的不易,至今感慨良深。
抚今追昔,感悟在心,改革开放给予的最大红利,莫过于自身命运的改变!从一个普通的商店营业员,成长为一名能发挥专长的企业技术骨干,并且在自己热爱的写作道路上小有成就,我为之感念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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