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力：菜市场

廖力（金牛区）

离单身宿舍不远处，有一菜市场。菜市场坐落于老式楼房的小巷里，呈狭长形，规模不算大，但每次光顾那里，感觉总是人声鼎沸，喧嚣不断，有时还堵得水泄不通。

这是没有规划过的老菜市场，两旁商贩所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，这边卖水果，对面卖猪肉，旁边卖菜，紧挨着卖鸡鸭，不远处卖干果等，整体上看起来，多少有些杂乱，但丝毫没有影响菜市场的人气。

晚饭后，有时会去菜市场买些水果。穿过一条大街，往一条小巷子走去，几分钟就到了。还没走进去，就已清晰听到扩音喇叭声和商贩的吆喝声了。“十元三斤，好吃不贵”“看一看，瞧一瞧，便宜了”“降价了，快来买，降价了”……这些口号像夏日蝉鸣一样，总萦绕在耳边，从不断绝。还有此起彼伏的电动车喇叭声，自行车铃声，顾客与商贩的讨价还价声，更让老菜市场热闹非凡。

去菜市场次数多了，有时也能碰上新鲜事。记得有一次，不知是何原因，面对面的两个商贩吆喝起来。“白菜萝卜芹菜，便宜了，便宜了。”女商贩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盯着对面的男商贩，声音抬高，变得急促。“土豆豌豆尖大葱，快来看，快来选。”男商贩也狠狠地瞪着女商贩，声音洪亮，拖得老长。反正女的一句，男的接一句，毫不示弱，针锋相对，双方眼神凌厉。过道两边，原本井水不犯河水，现在闹得来脸红筋胀。听旁边的阿婆小声说：“好像是男的抢了女的生意。”至于其中故事，不需要弄清楚。心想，毕竟双方抬头不见低头见，大度点，该多好。

有一家旧书店隐于菜市场，书店左边是一家麻将馆，麻将声声总不断，右边是一家卖猪肉的，十几个挂钩的猪肉依次排开，时不时听见绞肉机声，对面是一家水果摊，无数路人来来去去。好几次见卖书人，一对老夫妻，年龄六十岁左右，男的总安闲地坐在老式的竹编椅子上，望着路人，脸上挂着一点微笑，女的坐在小凳子上，十分娴熟地打着毛衣，好似外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。店里摆设比较杂乱，里外都是书，仅有一条狭窄过道。我进去几次，店老板也不太招呼，好似生意做不做都没有关系。常想，如此混乱的菜市里，开书店的两位老人，却能轻松自在，在喧闹中偏偏守出了一份安宁。

记得中国台湾作家韩忆良曾说过，菜市场里没有名牌精品店员倨傲势利或奉承讨好的眼光，只有勤快干活的商贩和挽着菜篮采买的煮夫煮妇，努力过好平凡日子的普通人。常逛菜市场，更能看清一个地方的真实生活和人间百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