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桶可以暂时歇息了,但各家各户的各式马桶必不可少。现在年轻人大都习惯抽水马桶,似乎不太清楚旱厕为何物,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。三四十年前,绝大多数市民以及广袤的农村,都使用旱厕,农田菜地也依赖人畜肥支撑。若院内没有厕所,居民只好等到四季晨昏款款而来的吆喝声:“倒马桶啰!”“粪挑喂!”只见近郊的农家汉子拉着粪车或挑着大粪桶,走走停停,一路唤来。应声而出的大都是老人和妇女,也有不少学生娃娃。临江路新一号进院左侧角落有一个公共旱厕,虽说残破简陋,总比没有强,居民不用担心错过农人收粪的时间。2002年小院撤迁,才告别旱厕过上现代生活。
顽劣儿童
费头子天生顽劣,趁夜深人静把一瓢水浇在蜂窝煤上
那年月,大人们上班下班还闹革命,不分昼夜学毛选,读中央文件、两报一刊,那时大人没有时间,也许也没多少意识关心自己的孩子和家庭。加之爱锻炼的大哥哥们有的下乡有的远戍云南边疆去了,刚上小学中学的娃娃们几乎像乡下敞养的小猪小鸡小鸭,没人管,大院也就便成了一群娃娃和家庭妇女的天下。孩子们十年“文革”期间好像没读几天书,留下记忆的尽是无所事事的顽皮、疯了似的玩耍。斗鸡、打弹子、拍纸烟盒、滚铁环、粘蝉子、洗澡(游泳)……玩疯了的费头子还做些恶作剧。那时民居非常简陋,大抵每间一二十平方米住一大家子,一个蜂窝煤炉子放在门前过道旁便成了简易厨房。蜂窝煤炉一天工作结束后,一般要加个新煤,然后在蜂窝状的小孔上盖上耳塞似的蜂窝煤盖盖,既保温又限制燃烧。翌日熹微,便会听到小塞盖落在搪瓷盅盅里的清脆声,不一会,12孔蜂窝煤便燃起蓝红色的火苗。假如大妈惹恼了哪个费头子,或者更多的情况是,费头子无缘无故、毫无理由、毫无征兆,纯粹是天生顽劣,趁夜深人静把一瓢水浇在蜂窝煤上。更让大人跺足大骂的是,费头子把从川医捡来的过期针药瓶塞进蜂窝煤孔里,瓶里的药汁遇热一炸,结果可想而知。
如何管教这批费娃娃,便成了大妈们急迫的任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