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脚一双,眼泪一缸”,缠脚过程非常痛苦。清代李汝珍的小说《镜花缘》,让男人也尝尝女人缠脚的滋味:“那黑须宫娥取了一个矮凳坐下,将白绫从中撕开,先把林之洋右脚放在自己膝盖上,用些白矾洒在脚缝内,将五个脚趾紧紧靠在一处,又将脚面用力曲作弯弓一般,即用白绫缠裹。才缠了两层,就有宫娥拿着针线上来密密缝口,一面狠缠,一边密缝。林之洋只觉脚上如炭火烧的一般,阵阵疼痛,不觉一阵心酸,放声大哭道:‘坑死俺了!’……未及半月,已将脚面弯曲,折作凹段,十趾俱已腐烂,日日鲜血淋漓……不知不觉,那脚上腐烂的血肉都已变成脓水,亦已流尽,只剩几根枯骨,两脚甚觉瘦小。”这是女人缠脚受刑的真实写照。
清代女人脚小才能嫁到如意郎君,女孩“说婆家”,媒人上门第一眼就看小脚缠得怎么样。成都人嘲笑妇女脚大,有许多流行的贬语:打渔船、底子重、大脚鹅、镇宅碑、江山稳、推不倒……新娘子下花轿,众人不先看脸蛋、身材,必先审视她的双脚。若脚大了一点,便嘲讽为“某大脚”,男家也深感丢脸……
清代《四川蓬安歌谣》说得有血有泪:“一张纸儿两面薄,变人莫变大脚婆。妯娌嫌我大脚鹅,丈夫嫌我莫奈何。白天不同板凳坐,夜里睡觉各自各。上床就把铺盖裹,奴家冷得没奈何。轻手扯点铺盖盖,又是碇子(即拳头)又是脚。背时媒人害了我,满腹苦处对谁说。二位爹妈莫想我,女儿只怕不得活!”
清末成都还发生过一场悲剧:一个大脚姑娘的父母与媒人串通,“说婆家”时向男方隐瞒了姑娘是天足的真相;结婚才几天,男人极度羞辱愤怒,竟将新娘的两只脚板前部砍断,新娘失血太多惨痛而亡……